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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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女孩子和喜歡的人約會會做什麽準備？對赤阪霞來說，雖然她對這方面一頭霧水，但不能改變她是一個憧憬愛情的女高中生這件事。
首先是認真地看了看今天的星座運勢，上面說今天魔羯座十分倒黴，戀愛運非常糟糕——算了，不要封建迷信。霞這樣想著，面無表情地關了電視。
其次就是今天的穿著打扮，想要讓自己喜歡的人見到自己最美的那一面，這不是人之常情嗎？她只是社交障礙又不是審美深坑，但盛裝打扮又顯得刻意，最後她還是挑了普通的白色上衣配條牛仔裙，沒什麽亮眼的地方，但簡單又適合自己。背上一個小挎包，黃瀨的生日禮物被好好地放在裏面，她就這樣清清爽爽地出門了。
約會地點還是在東京，畢竟雖然兩個人在神奈川念書，但事實上東京才是兩個人的主場，霞雖然提前問了黃瀨約會的安排，但黃瀨一直閉口不提，說是要給她一個驚喜。
黃瀨約霞在一個甜品店見面，這家店霞有印象，因為這家甜品好吃得出名，聽說店主還是從聖瑪麗學院畢業的，最出名的就是這家的草莓撻。
霞早於約定的時間到了，雖然也就十多分鐘，但黃瀨果然還沒來，霞托著腮從甜品店的玻璃窗往外看，期待也在等待中一點一點消磨。意料之中又難以接受，黃瀨又遲到了。
等黃瀨又是一副匆忙的樣子趕到的時候，正是霞的耐心差一點點要耗盡的時候。
“抱歉，我遲到了！路上又——”
“碰到了女粉絲，沒事哦，我知道的，只過了十分鐘而已。”霞沖黃瀨搖了搖頭，試圖露出一個寬容的笑容來，但她的表情管理技術一直不佳，所以最後效果是黃瀨露出了驚悚的表情。
……好像嚇到黃瀨了，算了，自己本來也不開心，無所謂了。霞這樣想著，又抿起嘴唇面無表情了。
“抱歉抱歉——下次一定不會了，小霞就原諒我一次吧！作為賠禮，我請你吃甜品啦，這家店的點心雖然都很好吃，但是巧克力和草莓的是最絕的！”黃瀨充滿歉意地合手。
“我沒生氣啦，所以黃瀨你不要一直道歉了。”霞忍住想嘆氣的沖動，和忍足出門時不同，也和給黃瀨補習時不同，霞心裏清楚這是一次約會，她想著或許在黃瀨心裏並不特別，但還是緊張得眼睛都不敢往黃瀨身上放，只能一直視線下移盯著手上的紅茶杯。
黃瀨也沒有話說，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一瞬間尷尬起來。
“您好，請問兩位要點些什麽？”突然出現的店員打破了寂靜，霞終於能把眼神從茶杯上挪開了，但看到店員之後還是楞了一下，原因無他，看到熟人了。
說是熟人並不恰當，也只有過一面之緣，這個嬌小可愛的店員，正是上周在電影院門口忍足拿她當擋箭牌時拒絕的那位美少女。
店員第一眼沒有看到霞，她進店的時候也並不是這位美少女接待的，霞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自己，只祈禱她不會發現自己。
要是被發現就太尷尬了，畢竟真要說的話，自己接連的兩周和不同的帥哥在約會，雖然在她心裏忍足不能簡單地用性別分類，但別人並不知道。
她緊張地端起紅茶裝作喝茶的樣子，店員的眼神也在黃瀨身上，眼神裏還帶著點惋惜，她猜應該是在可惜這麽好的帥哥為什麽偏偏是在別人約會的時候碰到的。
“我要一份店裏的招牌草莓撻，小霞，你也要來一份嗎？”說著黃瀨把菜單遞給她，店員的眼神也隨之轉移到她身上。
俗話說怕什麽來什麽，如果人立了flag，那這件倒黴事多半是穩了。
霞對上店員小姐的眼睛，在看到她的眼神從驚訝到疑惑的時候，霞就知道她對自己有印象，果然，就聽到店員小姐開了口，語氣裏還有點三觀被沖擊的不確信：“你不是上周電影院那位眼鏡帥哥的女朋友嗎……”
倒也沒必要說得那麽詳細吧。霞到現在也沒覺得有多尷尬或者窘迫了，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堵住店員小姐的嘴已經不現實了，雖然她的聲音並不大，但霞知道黃瀨肯定聽到了，看他一瞬間變得古怪的表情就知道了。現在與其說是不知所措，不如說霞已經處於一種債多不壓身的從容了。
反正都是尷尬，怎麽樣都無所謂了。
“我也要招牌草莓撻，謝謝。”霞把菜單遞回給店員，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小聲道歉之後就匆匆走了。
霞斜眼看黃瀨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她還是一言不發。
“小霞，你不會背著我交男朋友了吧？”似乎是心裏掙紮了好一會，黃瀨才問了出來。
“不不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霞果斷搖頭拒絕。
眼看著黃瀨似乎松了一口氣，但他還不打算放松下來，繼續問到：“那店員說的？”
“我上周和好朋友出去玩的時候她來搭訕，我做個擋箭牌而已。”見霞想也不想就回答了，黃瀨也就信了。
他放松下來又開始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看似埋怨其實撒嬌：“小霞明明很少和我出去玩的。”
霞卻楞了一下之後，才說：“黃瀨，我不是那種會經常和男生單獨出去玩的人哦。”隨後她又補充到：“不是對我來說很特殊的男生，我不會和他單獨出行的。”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的霞，又一次為自己的直白後悔了，因為她的臉已經紅了。
這下換黃瀨也楞了，連帶著耳尖也紅了，不過霞完全沒發現。
等到甜品端上來兩個人就完全沒心思想那麽多了，因為這家的草莓撻實在是太——好吃了，只是吃一口就能讓人露出笑容，感覺在品嘗期間多說一句話都是對這樣好吃的草莓撻的不尊重。
結果兩個人埋頭苦吃的結果是直到到了電影院，霞才想起根本沒和黃瀨說幾句話。
等等，為什麽又是電影院，難道我這輩子就要和電影院杠上了嗎？發現連電影院都是上周她和忍足去的那家之後，霞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我不知道小霞上周也來看電影啦……這部電影評價還不錯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看黃瀨有點苦惱地撓頭，霞能說有事嗎？她做不到！
“沒關系，和黃瀨一起做什麽都很開心的。”霞這樣說。
“真的嗎！？”黃瀨的眼睛亮了一下，“只有霞會這麽說，其他人都不會……真的不管做什麽都不會無聊嗎？”
這人怎麽這麽順竿爬？霞想不通，“對不起，如果是和你一起學習的話，我也沒辦法摸著良心說我會開心。”
早該知道的，坐在電影院裏享受免費冷氣的霞看著熒幕上的純愛電影，她想，她早該知道的。
霞對純愛電影的喜好度真的很一般，屬於能看但不會主動看的類型，倒黴如她一周看兩次一樣的電影，她也崩潰。
要怎樣才能裝做自己沒有不感興趣？霞抱著手臂思考這個問題，結果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她是被電影快結束時周圍小聲的嗚咽吵醒的，她坐起來迷茫地揉了揉眼睛，才想起來自己在這裏睡著是非常不應該的。好在她的頭沒有戲劇性地歪到黃瀨肩膀上，黃瀨似乎也沒發現，甚至隨大流地在悄悄抹眼淚。
霞不動聲色地給他遞了紙巾，黃瀨沈默地接過去了。兩人卻沒什麽話說。
看完電影這場不尷不尬的約會也接近尾聲了，仔細一想才發現兩人關系沒有一點點進展，霞的自我懷疑又多了一層。
本來兩個人應該坐上相反方向的地鐵，客客氣氣地說一聲下次見，卻不知道黃瀨在想什麽，堅持要目送霞坐上地鐵，“反正也不遠嘛。”他是這麽說的。霞雖然覺得今天的氛圍並不好，但也樂意能多相處一會，所以同意了。
放在包裏的禮物一直沒有遞出去，霞想著等一會道別的時候再送，也一直在心裏想著等會送出去的時候要說什麽。
“餵餵，小霞今天這麽話那麽少，和我多說兩句話嘛。”或許是不滿兩人之間過分寂靜，黃瀨終於開口了。
“好啊，說點什麽。”霞也不希望一直沈默到分別，所以欣然應允。
“小霞今天明明是和我在約會，卻一直心不在焉哦。”黃瀨似乎是糾結過，最後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才不是！我只是——”只是緊張，但這樣的話要說出口也很難，要承認自己緊張又會引出很多問題，比如說為什麽和朝夕相處的鄰座一起出門會感到緊張之類的，霞也不想回答。
見霞不說話，黃瀨就當她默認了，但卻沒有閉嘴的意思，繼續說到：“小霞，上周和你約會的那個男生，就是你的失戀對象嗎？”
“才不是！你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啊！”霞都要被黃瀨的前言不搭後語氣笑了，也不知道他怎麽得出這個結論。
“也是啊……誰會和失戀對象去約會啊。”
……如果不是沒辦法說出口，霞覺得自己是能用自身例子反駁他的。
“今天的約會其實很無聊吧？”從剛剛開始就沒有一個好回答的問題，黃瀨這一套連擊真是讓霞反應不了了。
霞下意識地想反駁，卻被黃瀨搶先。“我知道小霞不會承認的，哪怕今天真的很無聊也不會說，小霞總是這麽在意別人的感受。”
“我沒有那麽想……”明明想要大聲反駁，想要說自己對黃瀨的想法，最後出口的卻只有一句幹巴巴的解釋，一句沒有力度的否認。
“沒關系的啦，這麽看來小霞應該也有喜歡的人，如果能和那個眼鏡帥哥順利的話就好了。”隨後黃瀨又補充到，他說得那麽隨意，事實上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完全不在意。
霞在黃瀨那樣篤定的眼神裏逐漸冷靜下來，更貼切的說應該不是冷靜，是死心。到底是對嘴笨的自己感到死心，還是因為黃瀨對自己喜歡誰毫不在意這件事死心？
地鐵要到站的時候，整個地鐵站都在嗡嗡作響，人群又嘈雜起來，霞覺得明明和黃瀨的距離很近，但隔著的又像是千山萬水，不然為什麽總是不能傳達心意呢，她垂著頭小聲地說：“黃瀨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黃瀨沒聽清楚，於是問到：“你說什麽？”
地鐵到站了，霞直直地走向地鐵，沒有回答黃瀨的問題。
“霞——！”黃瀨下意識地大喊，但此時霞已經上車了，即使地鐵上人並不多，他們之間也真實地隔著人海。
“我說，黃瀨是個笨蛋！”說著，霞想起什麽，從包裏掏出了她認真包裝過的生日禮物，用自己最大的力氣丟向黃瀨，也不在意黃瀨到底能不能接到。
“生日快樂，笨蛋！”地鐵站開始鳴笛，黃瀨順利地接住了禮盒時，地鐵終於關上門向前飛馳。隨著地鐵離開的是霞逐漸模糊不清的臉。
黃瀨捏著禮盒的手出了不少汗，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莫名地揪起，有種從未有過的酸澀，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因為被霞罵了笨蛋。
“話說回來……剛剛小霞是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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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認真地看了看今天的星座運勢，上面說今天魔羯座十分倒黴，戀愛運非常糟糕——算了，不要封建迷信。霞這樣想著，面無表情地關了電視。
其次就是今天的穿著打扮，想要讓自己喜歡的人見到自己最美的那一面，這不是人之常情嗎？她只是社交障礙又不是審美深坑，但盛裝打扮又顯得刻意，最後她還是挑了普通的白色上衣配條牛仔裙，沒什麽亮眼的地方，但簡單又適合自己。背上一個小挎包，黃瀨的生日禮物被好好地放在裏面，她就這樣清清爽爽地出門了。
約會地點還是在東京，畢竟雖然兩個人在神奈川念書，但事實上東京才是兩個人的主場，霞雖然提前問了黃瀨約會的安排，但黃瀨一直閉口不提，說是要給她一個驚喜。
黃瀨約霞在一個甜品店見面，這家店霞有印象，因為這家甜品好吃得出名，聽說店主還是從聖瑪麗學院畢業的，最出名的就是這家的草莓撻。
霞早於約定的時間到了，雖然也就十多分鐘，但黃瀨果然還沒來，霞托著腮從甜品店的玻璃窗往外看，期待也在等待中一點一點消磨。意料之中又難以接受，黃瀨又遲到了。
等黃瀨又是一副匆忙的樣子趕到的時候，正是霞的耐心差一點點要耗盡的時候。
“抱歉，我遲到了！路上又——”
“碰到了女粉絲，沒事哦，我知道的，只過了十分鐘而已。”霞沖黃瀨搖了搖頭，試圖露出一個寬容的笑容來，但她的表情管理技術一直不佳，所以最後效果是黃瀨露出了驚悚的表情。
……好像嚇到黃瀨了，算了，自己本來也不開心，無所謂了。霞這樣想著，又抿起嘴唇面無表情了。
“抱歉抱歉——下次一定不會了，小霞就原諒我一次吧！作為賠禮，我請你吃甜品啦，這家店的點心雖然都很好吃，但是巧克力和草莓的是最絕的！”黃瀨充滿歉意地合手。
“我沒生氣啦，所以黃瀨你不要一直道歉了。”霞忍住想嘆氣的沖動，和忍足出門時不同，也和給黃瀨補習時不同，霞心裏清楚這是一次約會，她想著或許在黃瀨心裏並不特別，但還是緊張得眼睛都不敢往黃瀨身上放，只能一直視線下移盯著手上的紅茶杯。
黃瀨也沒有話說，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一瞬間尷尬起來。
“您好，請問兩位要點些什麽？”突然出現的店員打破了寂靜，霞終於能把眼神從茶杯上挪開了，但看到店員之後還是楞了一下，原因無他，看到熟人了。
說是熟人並不恰當，也只有過一面之緣，這個嬌小可愛的店員，正是上周在電影院門口忍足拿她當擋箭牌時拒絕的那位美少女。
店員第一眼沒有看到霞，她進店的時候也並不是這位美少女接待的，霞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自己，只祈禱她不會發現自己。
要是被發現就太尷尬了，畢竟真要說的話，自己接連的兩周和不同的帥哥在約會，雖然在她心裏忍足不能簡單地用性別分類，但別人並不知道。
她緊張地端起紅茶裝作喝茶的樣子，店員的眼神也在黃瀨身上，眼神裏還帶著點惋惜，她猜應該是在可惜這麽好的帥哥為什麽偏偏是在別人約會的時候碰到的。
“我要一份店裏的招牌草莓撻，小霞，你也要來一份嗎？”說著黃瀨把菜單遞給她，店員的眼神也隨之轉移到她身上。
俗話說怕什麽來什麽，如果人立了flag，那這件倒黴事多半是穩了。
霞對上店員小姐的眼睛，在看到她的眼神從驚訝到疑惑的時候，霞就知道她對自己有印象，果然，就聽到店員小姐開了口，語氣裏還有點三觀被沖擊的不確信：“你不是上周電影院那位眼鏡帥哥的女朋友嗎……”
倒也沒必要說得那麽詳細吧。霞到現在也沒覺得有多尷尬或者窘迫了，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堵住店員小姐的嘴已經不現實了，雖然她的聲音並不大，但霞知道黃瀨肯定聽到了，看他一瞬間變得古怪的表情就知道了。現在與其說是不知所措，不如說霞已經處於一種債多不壓身的從容了。
反正都是尷尬，怎麽樣都無所謂了。
“我也要招牌草莓撻，謝謝。”霞把菜單遞回給店員，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小聲道歉之後就匆匆走了。
霞斜眼看黃瀨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她還是一言不發。
“小霞，你不會背著我交男朋友了吧？”似乎是心裏掙紮了好一會，黃瀨才問了出來。
“不不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霞果斷搖頭拒絕。
眼看著黃瀨似乎松了一口氣，但他還不打算放松下來，繼續問到：“那店員說的？”
“我上周和好朋友出去玩的時候她來搭訕，我做個擋箭牌而已。”見霞想也不想就回答了，黃瀨也就信了。
他放松下來又開始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看似埋怨其實撒嬌：“小霞明明很少和我出去玩的。”
霞卻楞了一下之後，才說：“黃瀨，我不是那種會經常和男生單獨出去玩的人哦。”隨後她又補充到：“不是對我來說很特殊的男生，我不會和他單獨出行的。”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的霞，又一次為自己的直白後悔了，因為她的臉已經紅了。
這下換黃瀨也楞了，連帶著耳尖也紅了，不過霞完全沒發現。
等到甜品端上來兩個人就完全沒心思想那麽多了，因為這家的草莓撻實在是太——好吃了，只是吃一口就能讓人露出笑容，感覺在品嘗期間多說一句話都是對這樣好吃的草莓撻的不尊重。
結果兩個人埋頭苦吃的結果是直到到了電影院，霞才想起根本沒和黃瀨說幾句話。
等等，為什麽又是電影院，難道我這輩子就要和電影院杠上了嗎？發現連電影院都是上周她和忍足去的那家之後，霞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我不知道小霞上周也來看電影啦……這部電影評價還不錯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看黃瀨有點苦惱地撓頭，霞能說有事嗎？她做不到！
“沒關系，和黃瀨一起做什麽都很開心的。”霞這樣說。
“真的嗎！？”黃瀨的眼睛亮了一下，“只有霞會這麽說，其他人都不會……真的不管做什麽都不會無聊嗎？”
這人怎麽這麽順竿爬？霞想不通，“對不起，如果是和你一起學習的話，我也沒辦法摸著良心說我會開心。”
早該知道的，坐在電影院裏享受免費冷氣的霞看著熒幕上的純愛電影，她想，她早該知道的。
霞對純愛電影的喜好度真的很一般，屬於能看但不會主動看的類型，倒黴如她一周看兩次一樣的電影，她也崩潰。
要怎樣才能裝做自己沒有不感興趣？霞抱著手臂思考這個問題，結果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她是被電影快結束時周圍小聲的嗚咽吵醒的，她坐起來迷茫地揉了揉眼睛，才想起來自己在這裏睡著是非常不應該的。好在她的頭沒有戲劇性地歪到黃瀨肩膀上，黃瀨似乎也沒發現，甚至隨大流地在悄悄抹眼淚。
霞不動聲色地給他遞了紙巾，黃瀨沈默地接過去了。兩人卻沒什麽話說。
看完電影這場不尷不尬的約會也接近尾聲了，仔細一想才發現兩人關系沒有一點點進展，霞的自我懷疑又多了一層。
本來兩個人應該坐上相反方向的地鐵，客客氣氣地說一聲下次見，卻不知道黃瀨在想什麽，堅持要目送霞坐上地鐵，“反正也不遠嘛。”他是這麽說的。霞雖然覺得今天的氛圍並不好，但也樂意能多相處一會，所以同意了。
放在包裏的禮物一直沒有遞出去，霞想著等一會道別的時候再送，也一直在心裏想著等會送出去的時候要說什麽。
“餵餵，小霞今天這麽話那麽少，和我多說兩句話嘛。”或許是不滿兩人之間過分寂靜，黃瀨終於開口了。
“好啊，說點什麽。”霞也不希望一直沈默到分別，所以欣然應允。
“小霞今天明明是和我在約會，卻一直心不在焉哦。”黃瀨似乎是糾結過，最後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才不是！我只是——”只是緊張，但這樣的話要說出口也很難，要承認自己緊張又會引出很多問題，比如說為什麽和朝夕相處的鄰座一起出門會感到緊張之類的，霞也不想回答。
見霞不說話，黃瀨就當她默認了，但卻沒有閉嘴的意思，繼續說到：“小霞，上周和你約會的那個男生，就是你的失戀對象嗎？”
“才不是！你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啊！”霞都要被黃瀨的前言不搭後語氣笑了，也不知道他怎麽得出這個結論。
“也是啊……誰會和失戀對象去約會啊。”
……如果不是沒辦法說出口，霞覺得自己是能用自身例子反駁他的。
“今天的約會其實很無聊吧？”從剛剛開始就沒有一個好回答的問題，黃瀨這一套連擊真是讓霞反應不了了。
霞下意識地想反駁，卻被黃瀨搶先。“我知道小霞不會承認的，哪怕今天真的很無聊也不會說，小霞總是這麽在意別人的感受。”
“我沒有那麽想……”明明想要大聲反駁，想要說自己對黃瀨的想法，最後出口的卻只有一句幹巴巴的解釋，一句沒有力度的否認。
“沒關系的啦，這麽看來小霞應該也有喜歡的人，如果能和那個眼鏡帥哥順利的話就好了。”隨後黃瀨又補充到，他說得那麽隨意，事實上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完全不在意。
霞在黃瀨那樣篤定的眼神裏逐漸冷靜下來，更貼切的說應該不是冷靜，是死心。到底是對嘴笨的自己感到死心，還是因為黃瀨對自己喜歡誰毫不在意這件事死心？
地鐵要到站的時候，整個地鐵站都在嗡嗡作響，人群又嘈雜起來，霞覺得明明和黃瀨的距離很近，但隔著的又像是千山萬水，不然為什麽總是不能傳達心意呢，她垂著頭小聲地說：“黃瀨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黃瀨沒聽清楚，於是問到：“你說什麽？”
地鐵到站了，霞直直地走向地鐵，沒有回答黃瀨的問題。
“霞——！”黃瀨下意識地大喊，但此時霞已經上車了，即使地鐵上人並不多，他們之間也真實地隔著人海。
“我說，黃瀨是個笨蛋！”說著，霞想起什麽，從包裏掏出了她認真包裝過的生日禮物，用自己最大的力氣丟向黃瀨，也不在意黃瀨到底能不能接到。
“生日快樂，笨蛋！”地鐵站開始鳴笛，黃瀨順利地接住了禮盒時，地鐵終於關上門向前飛馳。隨著地鐵離開的是霞逐漸模糊不清的臉。
黃瀨捏著禮盒的手出了不少汗，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莫名地揪起，有種從未有過的酸澀，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因為被霞罵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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